1.唐代神策军与神策中尉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21.07
何先成（四川文理学院）
何先成
作品展示：
一、成果研究目的和意义
神策军是唐代中后期北衙禁军的主要组成部分和唐廷直接控制的一支主要武装力量，也是唐代后期政坛上一支重要政治力量，对唐代后期政局和历史发展走向影响巨大。该成果《唐代神策军与神策中尉研究》（专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年版，共约28.3万字），全面细致地考察了神策军的起源与演变、兵源及组织体系、神策中尉的性质、神策城镇问题、神策军的收入问题、神策军的职能与任务等，进而以中晚唐帝位更迭为线索，以文、武、宣、懿、昭五朝为个案，分析皇权与宦官权势的博弈，旨在揭示神策中尉统领神策军制度在中晚唐政局演变过程中的作用。本研究有助于揭示中晚唐宦官政治的特质，更加深入理解唐代中后期禁军的特色与性质以及唐王朝的内外政策，理解神策中尉与神策军之间的密切关系形成的动因，进而把握神策军与神策中尉在唐中后期政治史、制度史中的意义乃至在整个传统中国社会变革中的意义。
二、成果主要内容和重要观点
（一）主要内容
本成果以唐代神策军与神策中尉为研究对象，运用实证与考辨、“诗史互证”、比较分析及个案研究等方法，从神策军的形成与演变、神策军的兵源及组织体系、神策城镇问题、神策军的收入问题、神策军的职能与任务以及神策中尉统领神策军制度与中晚唐政局演变的关系六个方面，展开细致的史实考证与专题探索，努力构建出一幅神策军与神策中尉的鲜活图景。
该成果创新之处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对代宗大历年间神策军第一次外镇提出了新的解释。二是系统地探讨了唐代神策军收入方式。三是全面、系统地对神策中尉制度作了探索，系统地考证了黄巢之变前神策军中的职事官与使职两套系统。四是以翔实的史料和周密的考证，对与中晚唐历史发展轨迹有着密切关系的皇位更迭、皇权与宦官权势的博弈等内容作了再探索，进而指出在神策中尉掌军的前提下，中晚唐宦官权势可以说是皇权的一种变态形式。
该成果利用了一些前贤未使用的诗文、笔记小说、兵书类以及新出土的墓志石刻等资料，并对神策军与神策中尉的相关史料的细节进行了详细解读与考辨。
（二）重要观点
神策军由边军成为禁军之后，鱼朝恩恃恩骄横。元载以神策军外镇的方式，帮助代宗实现了诛除鱼朝恩，“自将”神策军的目的。贞元年间德宗根据北门六军的建置模式重建了一支组织体系更加严密的神策军，同时，又在京西北布置了新的神策城镇体系来防御吐蕃、拱卫京师，并最终在贞元十二年（796）创立了神策中尉统领神策军制度。从此，神策中尉在名分和职权上均成为神策军的最高统帅。德宗重建神策军之后，直到黄巢之变之前，神策军的人数基本上保持在十万人以上。黄巢之变使贞元以来的神策军体系中的大量京师神策军与京西北神策城镇兵脱离了神策中尉控制。中和三年（883），田令孜在成都重建了一支庞大的神策军，作为自己的政治资本。新建神策军的军额有54000人，每千人为一都，凡五十四都，左右各五军，共十军，军的长官为军使，每军之下有若干都，“都”成为十军的基本组成部分，都的头领称为“都头”。乾宁二年（895），昭宗在京师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禁军体系，以诸王统领“殿后四军”。乾宁四年（897），韩建与刘季述逼迫昭宗解除了诸王领兵权，遣散了以“殿后四军”为主力的禁卫亲军，田令孜建立的神策五十四都体系彻底瓦解。光化元年（898）昭宗重置神策禁军，将编制定额减少至六千人，神策中尉再掌禁军。重建的神策军沿袭了五十四都屯驻坊市的模式，其组织结构也沿袭了神策五十四都以“都”为基本单位的建置模式。其时，以神策中尉为首的宦官集团与宰臣各倚强藩为城社，南衙北司之争实际上是凤翔等镇与宣武镇的实力较量。经过韩全诲劫迁昭宗幸凤翔、朱全忠西迎车驾、李茂贞诛韩全诲等一系列事件后，光化元年（898）复置的神策军仅空有名号而无实兵。天复三年（903），崔胤、朱全忠胁迫昭宗下诏废除了左右神策军军额及神策中尉掌军制度。至此，在唐代存在了149年的神策军及107年的神策中尉掌军制度正式消失。
神策中尉乃一个特殊称号，源于监军使或者监勾当，属于使职，又具有职事官的特点。从某种意义上说，神策中尉的历官过程是唐代官僚系统迁转序列中的有机组成部分。神策军存在职事官和使职两套完整的体系，其中，在神策军职事官体系中，存在大量的基层军将。这两套体系，便于皇帝通过神策中尉加强对神策军的掌控，从而为皇权服务。然而，随着皇权的式微，它们反而为神策中尉专权擅政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自德宗贞元年间重建神策城镇之后，一直到唐末，诸帝根据实际情况先后设置了约有五十个神策城镇，使神策军外镇体系成为唐代重要的军事制度。它们主要以点状驻防的模式布列于京西北及畿甸之内，其布局模式借鉴了唐前期府兵制设置上的“居重驭轻”。神策城镇的目的主要有二：一是防御吐蕃和回鹘的入侵；二是监视、威慑京西北方镇，使之成为拱卫京师的屏障。穆宗以后，外镇神策军与京师神策军共同成为以神策中尉为首的宦官集团震慑帝王、废立君主的后盾力量。
部分京西北神策城镇将屯田所获收入作为军粮来源的一种重要方式，以带有强制性质的和籴方式来解决神策军军粮，是劳民伤财的。唐中后期的皇帝会以物质赏赐的方式来增加神策军的收入。神策军还通过回易、中纳、擅自征税、专卖酒曲与设官店估酒、厚估衣粮赐、剽掠百官家财等方式来增加收入。有的神策中尉为了获得足够的租赋来维持神策军的巨额军费开支，不惜向方镇发动战争。
神策军平素对内担负的职能与任务为：扈从迎卫，献符瑞，从事劳役工程，迎献、防押俘馘及斩囚徒，击鞠、角抵与百戏，告变、防止“盗贼”窃发、平定内乱等。神策中尉与神策军使还具有宗教职任。自贞元以来，神策军对外征伐的职能与任务得到更充分的体现。虽然，唐后期神策军军中不乏良将，但是，从整体上看，神策军的对外作战能力不高。
神策中尉统领神策军制度是皇帝试图把禁军置于皇权控制下的一种特殊的政治军事举措。然而，穆宗之后，神策中尉逐渐借助神策军权左右弑君、立君、废君的宫廷政变及胁制群臣。甘露事变之后，皇位继承权几乎完全受以神策中尉为首的宦官集团操纵，外朝士大夫已然成为宦官中贵人的附属品。中晚唐的皇位更迭，充分反映了中唐以后皇帝废立之权归于阉寺，皇帝居中实乃“广义之模范监狱罪囚”的现状；也基本反映了左中尉与右中尉、中尉与枢密使、新进宦官与旧宦官之间的矛盾与竞争。然而，神策中尉掌军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武臣、权相篡夺社稷的可能性，维护了唐中央政权的稳定。
中晚唐宦官权势能够相对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根本原因，就是以神策中尉为首的宦官集团掌握了北门十军，其中神策军是宦官集团的“命根子”。在这种畸形的政治运行模式之下，宦官集团全面渗入到政治、经济、军事、法律司法、社会、文化等领域。当帝王触及宦官权势赖以存在的神策军军权问题时，以神策中尉为首的宦官集团就会利用所掌握的军权，使皇帝诏令不再具有最高权威。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中晚唐宦官权势是皇权的一种变态形式。
总而言之，神策中尉统领神策军制度，对于中晚唐政局产生了重大影响，关涉中晚唐李唐王朝的国运。神策军与神策中尉问题为发掘中晚唐历史线索，审视中晚唐政局，揭示中晚唐历史变迁的过程，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三、成果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一）学术价值
1.有助于认清神策军与神策中尉的历史真相及在唐中后期政治史、制度史中的意义乃至在整个传统中国社会变革中的意义。
2.有助于深入认识中晚唐皇帝受制于宦官集团的原因，神策军和宦官集团结合对于中晚唐政局的影响，揭示中晚唐宦官政治的特质。
3.通过梳理神策军的发展脉络，特别是神策军在晚唐的重建，有助于更加形象地认识神策军的内部结构及唐代军制的具体内容。通过对神策军外镇问题的分析，有助于更加深入理解唐代中后期禁军的特色与性质以及唐王朝的内外政策。通过对神策军军费问题的讨论，有助于理解神策中尉与神策军之间的密切关系形成的动因。
（二）应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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